其實我一直深信,我跟何碧雯上輩子一定很有緣,以致於下輩子還必須遭受她的冷嘲熱諷。

但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偷聽我跟班導的談話的,居然一字不露的全進了她的耳裡。

「喔呵呵呵呵呵,我說齊雅霏,妳也有今天啊。」對於她白鳥麗子式的笑聲,我已經免疫,只是還是會有一陣雞皮疙瘩卯起來跳舞。至於旁人能不能接受,看姍姍她們緊捂著耳朵且紛紛走避的情形來看,便可得知了。

「我當然有今天,不然我現在在這裡幹嘛?」不屑的冷哼了幾聲,我懶懶的回話。

而何大小姐則是想不到我會反擊,有一點點濃妝豔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像是一座紅綠燈,只差沒有黃色。

「妳少裝鎮靜了,我都聽到了。」

「喔?聽到什麼?」

「當然是聽到妳跟司辰的事情啦。」瞧她講的一臉得意,活像是中了樂透頭獎一樣。

「說來聽聽。」實在是很想拿掏耳棒來清理耳朵一下,跟何碧雯講話,一秒鐘即可殺死我一萬個細胞外加荼毒我的耳朵。

「妳的班導不准你們交往。而妳,跟司辰也沒有交往,對不對?」語畢,她又是一陣白鳥麗子式的笑聲。極力忍住掏耳的慾望之餘,怎麼還要忍受這女人瘋癲的笑聲?

「然後咧?那又如何?就算我沒跟他交往,也輪不到妳上陣。」斜睨了她一眼,我發覺除了忍受掏耳慾望跟這女人的瘋癲笑聲之外,還要忍住嘔吐的慾望,我已經快忍受不了何大小姐身上的香水味了。

何碧雯,妳怎麼不讓妳的名字名符其實,讓我真的『何必聞』,天啊!

「齊雅霏,妳不要太過分喔!」

「我哪裡過分了?我只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好笑的看著眼前閃爍的紅綠燈,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生氣,紅綠燈在閃爍發亮之餘還多加裝了煙囪哩。

「妳已經沒有資格了耶!不要對我大呼小叫!」

現在是誰對誰大呼小叫啊?搖頭嘆息之際也順便怨嘆為何體育課要剛好跟何碧雯那班同一節?如果不是同一節,我也用不著在操場角落跟她廢話這麼久。

「霏霏,去打球吧。」曉涵走了過來對我說道。

「嗯。」我應了聲,順手掏出手帕擦拭額上些微汗水,轉身就想跨著大步離去。

豈知何大小姐似乎不爽我忽視她這個舉動,一把抽走我手上的小帕子就往空中亂拋。

「妳做什麼!」我大叫著,卻來不及挽救我那小東西可憐的命運。

校園的角落種植了許多顆高大的樹木,而何碧雯把我的手帕往上扔,為的就是要讓它掛在樹頭上飄搖?

平時我是不會相信何碧雯是有多麼精明的,但這下我看見自己的手帕真的因她的舉動外加風勢的助長而高掛在樹上搖擺著,不免要誇讚一下她的好狗運。

不,不對,現在不是誇讚她的時候,現在是該煩惱我要如何拿下我的手帕。

「喔呵呵呵呵呵,這下看號稱聰明伶俐的齊雅霏該怎麼辦。」何碧雯在一旁奸笑著,我想上前打她一拳也不是,獨自生悶氣也不是,實在是……無可奈何。

「霏霏,去拿個東西勾下來啦,不然這麼高……」

「我爬上去拿。」我說著,而一旁的兩人則傻了眼,彷彿我剛剛說我長了一對翅膀一樣。爬樹我又不是沒爬過,以前就常被某個人訓練爬樹了。

枉顧曉涵的勸說,我挽起袖子,循著過往的記憶,找回以前爬樹的經驗。

我沿著粗厚的樹幹逐一往上爬,卻忽略不斷增高的高度。

「欸!齊雅霏,妳、妳下來啦,很危險。」樹底下的何碧雯似乎也慌了,驚叫著要我下去。只是都爬到這個節骨眼了,要我下去……免談!

好不容易爬到靠近懸掛著手帕的樹枝了,卻不知道該怎樣把它撈回來。說實在的,何碧雯也真會丟,臂力太好還是風吹的剛好,被她這樣一丟就丟到這一棵……

我打量著樹枝,發現它的粗細比尋常的林木較厚許多,跨上去應該不會斷掉吧?可是用跨的又有點可怕,還是要用爬的過去?還是要拉長手臂過去撈比較好?

「齊雅霏!妳給我下來!」

正當我專心思考可行方法的時候,有聲暴吼從樹下傳了上來。我微低頭查看,呃,居然是紀司辰。他到這邊來幹什麼?而且什麼時候下面圍了這麼多人了?

「妳馬上給我下來!」他對著我叫囂,卻遺忘我人在高樹上頭。

「你兇什麼!」我也遺忘我在樹上頭,結果才剛叫囂完身軀就微晃了一下,嚇的我趕忙抱緊樹幹。

而適才我晃了一下的時候,樹底下也蹦出許多驚呼,此起彼落的像是交響樂。

「算了,先解決事情再說。」心一橫,我緩慢的臥在那根粗厚非比尋常的樹枝上,使勁要抓住我那可憐遭到凌虐的小東西。

「可惡,還是拿不到。」就為了那一點距離,我又把身子往前挪了一點。

正當我一步步挪移身體的同時,底下的交響樂也不斷響起,真是,到底是誰比較緊張啊?

「為什麼?不是才一點點嗎?怎麼還是撈不到?」不斷的把身體挪前一點,一心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但其實我只是自尊心強烈作祟讓我表現出不想在何碧雯面前低頭認輸吧?

當我終於撈到的同時,卻也很準時地按照肥皂劇的戲碼直直從樹上翻落下墜。

「啊啊啊啊啊!」我緊閉著眼放聲尖叫,像是認為等下的會有的疼痛會因為我的吶喊、尖叫而消逝。

「咦?怎麼不會痛?」靜待許久,我原以為會接收到的疼痛居然沒有發生,反而陷入一圈溫暖的懷抱中。

「我接住妳了當然不會痛!」睜開緊閉的眼簾,紀司辰的帥臉大方的在我面前展現,而我整個人正安穩且毫髮無傷的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噢,謝謝。」我心有餘悸的說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但才剛一站定位,一股昏眩感便侵襲我,下一秒,我眼前只有一片黑,最後的印象,是紀司辰擔憂至極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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