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禹宸緩步走回咖啡廳,阿藍跟心渝坐在一起。
禹宸的表情很難形容,像是很放心,卻又有點擔心。心渝跑過來抱住我,直直問我有沒有怎樣?搖搖頭,我想我再好不過了。
阿藍坐在原位沉思,阿宇似乎已經離開,我走向他,他看見我那一剎那眉頭有瞬間的放鬆,那隨即又擰了起來。
「坐吧。我想我們該討論一些事情了。」
我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而也剛好可以釐清我一些事情及感覺,我淡淡的拉開椅子坐下。
禹宸和心渝也跟著坐下,但安靜突然在我們身邊環繞,誰也不願意突然開口打破僵持。最後,還是阿藍開口突破僵局,問我剛剛跟長毛究竟如何了?
「雖然我一直沒說話,但剛開始還好好的,之後他就好像變了。」
「那是因為什麼問題才變的?」
我看向禹宸,連帶把其他兩人的目光也掃向他,他咳了聲,緩緩道出剛剛他所講的。
阿藍聽完後的反應,是詭異的笑了出來,瞧他嘴腳上揚的弧度,笑的可開心的。
「枉費他聰明一世,遇上愛情竟是糊塗蟲一隻。」
他邊笑邊搖頭,手還撫著額頭,像是禹宸變成他的上司,大聲嚷著他明天可開始休假,那種高興之餘又難以相信的樣子。
「但是。」
他又突然正了正臉色,變臉速度快的令我咋舌。
「靜萱,妳相信長毛已經不只是喜歡妳,而是愛上妳了嗎?」
「愛跟喜歡不是一樣嗎?」
「愛是深深的喜歡……」
禹宸啜了口飲料,輕聲的教導他老婆愛跟喜歡的差別。在阿藍讚許的眼神下,我知道等下一定會有人說「喜歡是淡淡的愛」。
「那喜歡就是淡淡的愛囉?」心渝眨著我熟悉的裝純真眼神,嬌聲問著他老公。
之後的情景,相信就算我沒講,瞎子也感受的到他們之間傳出的濃情密意。阿藍跟我會心一笑,但他不忘要再跟我說長毛的事情。
「兩年多前,他很懊悔,懊悔他始終沒有跟妳坦承,而你們之間的鴻溝也越裂越大。靜萱,聰慧善良如妳,如果妳能體諒他的苦心,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設想,不要對他的不告而別掛記好嗎?」
我點頭,實際上我對於長毛的不告而別,根本沒有記恨到像是需要刻在牆壁上那樣。
店門砰的被撞開,門上掛著的風鈴叮叮噹噹的劇烈演奏交響曲。阿宇狼狽的一身是傷跑了進來,不只手臂,他連臉上也掛了彩,些許擦傷像是迷彩一樣的繪了上去。
「你是剛從第三次世界大戰回來嗎?」阿藍淡淡問著,對於換帖兄弟的一身傷視而不見。
「靠!要不是我追著長毛怪跑,也用不著被車撞。」
此言一出,在座三人連同我,趕緊逼問長毛的下落。
「我騎著車出去找他,結果在某條路上看見他不要命似的橫衝直撞,時速快到讓我想問他是不是要趕投胎,連我也追不上。結果我在某個轉角被一輛機車撞到,長毛也就這樣失去蹤影。」
我低頭不語,內心慌亂擔心到快要發瘋,心渝靠過來緊抓我的手,要我先鎮定點。
「靜萱,妳也受傷嗎?脖子上那塊OK繃是怎樣?」
阿宇的手臂被阿藍抓去包紮傷口,痛的大呼小叫之餘,竟有空閒發現我脖子上那塊OK繃。
「沒有啊。被蟲咬到。」
如此鱉腳的謊話,連阿藍都抬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心虛低下頭,而阿宇這混蛋竟趁機撕掉我的OK 繃,之後開始用很三八的聲音演起戲來。
「唉呀,我想問妳這究竟是什麼蟲?我老婆也被咬過耶,聽說這種蟲啊,咬出來的痕跡還有名字耶,聽說叫草莓。」
盯著桌上散發熱氣的卡布奇諾,我在想是不是可以直接倒在阿宇身上,這樣子比叫他閉嘴還來的快許多。
「雨神,別吵。」他頓了頓,「靜萱,妳對長毛還有沒有感覺?」
還有沒有感覺?這我哪知道,從一開始,我就處在混亂的情節中,根本沒有空閒釐清這些感覺。
「那我現在問妳,妳看見長毛的那一刻,是高興還是厭惡?」
「當然是高興啊!」
「這兩年來妳有沒有想過他?」
「呃,有啊。」
隨著阿藍持續的問題,我的聲音也愈發小聲,因為他問的問題漸漸偏向……
「最後一個問題。長毛在吻妳,抱妳的時候,妳有沒有抗拒?」
「有啊。」我回的很快,而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沒料到我會這樣回答。
「那妳是激烈抗拒嗎?」
我看見阿藍的眼底,燃燒著一抹希望之火,但卻是微弱的搖擺,好似等等如果我回答是的話,那抹希望之火就會瞬間熄滅。
事實的真相當然不是「是」的回答,當我猶豫很久且紅著臉說出是否的時候,我幾乎要認為阿宇跟阿藍要普天同慶的歡呼了起來。
「你們那麼高興幹嘛?」
他們互看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這樣代表我跟長毛,還有希望。我聽的一頭霧水,他們則一臉高興到快要飛上天。
我看向心渝跟禹宸,他們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但那令我頭皮發麻的笑容,我無法不去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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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t 10 Mon 2005 15:03
《在那個夏天》第七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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