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萱?是妳嗎?」聽到這聲音,我不禁要痛哭流涕的感謝上帝了,是雪兒。

過度用力轉動脖子,我差點哀嚎出聲。把握時機伸手抓了雪兒就往另一條街道狂奔,刻意把極品當作凶神惡煞來躲避。沒命的跑了很久,直到雪兒快斷氣的聲音傳來,才停下腳步。

「靜、靜、靜萱,妳幹嘛……呼,一直跑啊,累死我了。」

「不好意思,連累妳了,剛剛那個男生你有看見嗎?我就是在躲他。」雪兒眨了眨眼,她單純的小腦袋似乎搞不清楚我怎麼躲人躲成這樣。

「那妳怎麼會在這晃啊?」靠在牆角,我問著依舊呼吸喘息被我訓練的還很劇烈的雪兒。

「我、我剛剛跟阿藍出來逛逛,他說他要去買樣東西,叫我先去別的地方逛逛,然後……」

隨著雪兒臉色的慘白,我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麼了。她大概是要說她現在被我拉跑,而阿藍一定找不到她。

禍既然闖了,就得負責處理完結。陪著雪兒一路繞回她跟阿藍約好的地點,也一邊注意是否有凶神惡煞出沒。

「妳跟阿藍約在這嗎?」我指指我們面前一家看起來很高雅的咖啡廳,雪兒點點頭。而這時我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我跟雪兒示意我到角落去接聽電話。

才剛按下通話鍵,心渝的嗓音就大大聲的刺激我的耳膜……

「妳是跑去哪裡喔?」

我隨口編了一個在路上遇到朋友就進咖啡廳哈啦去了的半真理由,而心渝也傻的被我拐著走。

「真的喔,那到時帶一杯Cappuccino給我喔。」掃了一眼那間看起來價值非凡的咖啡廳,不禁咒罵心渝真會抓時機。

「妳的相親大會結束啦?」盤算著等下會不會大失血,隨口問問相親聯誼會的結果。

「還說呢,妳跟那個極品接連著走,而剩下那些老鼠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而那三朵花怕都怕死了,就早早散場了。」

「早跟妳講那些都是鼠輩了咩,還說是極品咧。」閒閒的接話,絲毫不同情好友的悲情遭遇。

「好啦,既然妳在忙,就不打擾妳了。別忘記我的Cappuccino喔,早點回家喔。」

我早點回家妳也就可以早早喝妳的飲料啦。看著手機,我失笑出聲。

而當我回頭看向雪兒時,笑容只能凍結在我嘴角邊。

老天,長毛怎麼會在這裡,剛剛怎麼沒看見。拉過雪兒,悄聲問她長毛怎麼會在這出沒。雪兒眨了眨眼,無辜的告訴我一件晴天霹靂的事情。

「咦?我沒有講長毛跟我們一起來嗎?他剛跟阿藍去買東西……」

雪兒,就算妳很喜歡阿藍,也不要不提長毛啊。刻意把身影藏在雪兒背後,我祈禱長毛不要發現我。

只是往往當你希望是這樣的時候,老天就不會順從你心意,而從另一邊下手。也或許是我躲的方式不太高明,長毛一下子就發現我鬼鬼祟祟的身影。

「笨蛋靜萱,妳在這裡幹嘛,還躲起來咧,玩躲貓貓啊?」

瞪了他一眼,緩慢的站起來,但我堅決與長毛相隔半徑一公尺以外的距離。因為一旦靠近他,我就會想起那天我所做的好事。

不要問我是什麼好事!當然就是抱著長毛外加還偷了他外套這碼子事情啊。

媽呀,想到這我都想要鑽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了。好不容易擺脫了一個極品凶神惡煞,現在又遇著一個正港的小霸王,難道上帝今天真的要亡我嗎?

「妳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在他臉上,我看不見一絲尷尬,反倒是我自己一直獨自啃食羞窘心態。

「我不能出現在這裡唷?」

長毛揚起眉,「我沒說不行呀,我只是問妳怎麼會在這邊。」

「靜萱說有個男生在追她,所以她才要嗚嗚嗚……」順勢捂住雪兒的嘴,告誡她不要再講啦,嫌我的地洞還不夠深嗎?

「追她?」不愧是兩個好兄弟,一起異口同聲問,又一起看著我。

「唉呀,沒事啦,就隨便逛逛呀。」

我除了躲的技術不高明之外,連說謊的份也沒有嗎?為什麼這兩隻大帥哥一直以懷疑的眼神看我……

「妳少來了,我寧願相信雪兒的說辭。」臭長毛,偶爾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嗎。

「妳前科太多了,不得不防備一下。」

這是什麼鬼理論啊,就算先前我不小心耍了你一下,呃,好吧,是好幾下。這樣也應該不需要如此的掛念像記仇一樣吧?

這時候頭傳來一道讓我不想再去管長毛記恨的事情的話語。

「咦?那個同學,無緣無故去撞人的同學。」

上帝,我從來沒有虔誠的信仰您,但我想我以後我考慮的。但在那之前,您可以先把我後面這隻極品帶走嗎?

媽呀,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現在該怎麼辦?往前是長毛,往後是凶神惡煞。往左、往右各是阿藍及雪兒。我現在可不可以再把所有的宗教人物一一抓來祈禱一下?

傾身向前問了長毛有沒有騎車,在我的瞪視下,他乖乖地說出他的車兒子目前停在距離這有一條街的空地。

思考兩秒,我決定綁架長毛,臨跑前告訴雪兒我會再打電話跟她聯絡。而長毛連哀嚎的機會也沒有,就迅速被我架走。


我發覺今天所受的驚嚇已經超過平常的負荷,而運動量也是一樣,比平常還要多。

好不容易找著長毛的車兒子,我等著他把安全帽丟給我。過了幾分鐘,他始終沒有動作。我納悶的抬起頭,想問問他在發什麼呆,他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直直盯著我。

「那個男的是妳朋友?」

我呆呆的點點頭,之後又搖搖頭,長毛的眉皺了起來。我想撫平他眉間的折皺,而我也真的伸出了手。

在長毛訝異的注視下,我輕輕用食指,撫平我不想看見的折紋。每當看見長毛的眉頭又皺起,就會覺得心裡有條弦也瞬間被拉緊,很痛苦,也很難受。

長毛握住我的手,輕輕的握著,也輕輕的開口,「妳在做什麼?亂亂摸我?要付錢喔!」

嘟著嘴,我告訴他他皺眉的樣子好醜,看了好欠打。

長毛笑了笑,從車箱裡拿出兩頂安全帽,把銀色的遞給了我。我望著他無語,他卻總是知道我想要說什麼,像是自言自語,長毛喃喃唸著:「不知道是誰,戴安全帽還要挑顏色的。」

跳上長毛那台真的很高的摩托車。扣上安全帽,我訝異的發現這頂從那天之後他就沒再戴過。因為長度剛好符合我的大小,跟那天一模一樣,沒有再被調整過。

咧開嘴,我像是要勒死長毛一樣緊緊掐住他的脖子,隨後又抓著他的衣角。

長毛回過身來捏了捏我的臉,才又發動油門,順著西下的夕陽,把今天受夠凶神惡煞驚嚇的我載回家。

我深深了解,為什麼當極品捏我的臉頰時,除了對於他是個陌生人卻如此無禮之外,我卻還有另一種更生氣的感覺。

沒錯,因為那個人並不是長毛,雖說是做了同樣的事情,但人不對的話,感覺就是不對了。

盯著長毛的背影,雖然今天好累好累,但是我現在卻好快樂、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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