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非假》 文/舞風 著

冬日暖陽煦煦,偌大的花園內,不少花兒的初芽正嶄露頭角。
嬌小的人兒坐在大石上,白淨的雙手沒得閒,正忙著將手上鬆軟的麵包,捏成一小團,分食給鳥兒。

那場面猶如童話般虛幻,彷彿一眨眼,就會如曇花一樣消逝。
從主屋內長廊走過的男人,不免得被這一幕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
擱下手中厚重的資料文件及水果,他邁步往花園內的人兒走去。

男人的靠近,驚動了鳥群,也驚動了她。

「在想什麼?這麼專注?」他問。

「沒有……」她回應,卻言不由衷,眉頭微皺,看著他的眸底有著困惑。

「臉都要皺的像顆小包子了,還說沒有。」

他笑,落坐於另一顆大石上,與她面對面。
伸手撥弄她垂落的髮絲,她竟不自在地微別過頭,讓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笑意也消失了。

「我做了什麼嗎?」

「咦?」

「妳在躲我。」

「……」

「不承認也不否認,就代表是了。」

他了解她,就算她外在荏弱,骨子底還是有自我的固執。她不想說的時候,就像緊閉的蚌殼,怎麼樣也撬不開。

「我只是……」

一陣靜默後,她開口,卻支支吾吾;而他,維持靜默模式,等她自己吐露。

「前幾天在網路上看到一則貼文--情人節才是愚人節,有多少人說著甜言蜜語騙別人;而愚人節才是情人節,又有多少人以開玩笑為藉口說出了真心話……」

前幾天……好死不死前幾天就是西洋情人節。
這時候該先檢討一下自己,早知道不要讓她接觸網路世界,還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

「所以,妳認為我在騙妳嗎?」

「不!不是的!」

「不然是什麼?」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藍眸透露出認真且犀利的光芒,尤其那不再嘻皮笑臉的神色,更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嚴肅許多。

「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僅僅是那麼一句話,就足以令他理智線斷裂。
想想他倆相識多年,雖然在一起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久,但怎麼樣也想不到,這個固執的小女人,還深陷在自卑中。

「以你的條件,適合更好的人,而不是像我……」

「像妳什麼?」他不悅地打斷她未完的話語,理智線已斷,有要再分崩離析的現象。「我想我也說過很多次,我想要的人只有妳,沒有其他人。」

「可是……」

「沒有可是!妳覺得自己配不上我,也代表妳在擔心未來有一天我會不要妳、拋棄妳!」

「……」她沒回應,又是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樣說來,其實妳也是不相信我,也是在騙我……」說到氣憤處,他別過臉,不再盯著她瞧。「說什麼願意和我在一起,現在又否認自己,不也是在騙我嗎?」

「我沒有!」


他連珠炮的反擊轟的她反應不及,也轟出她的罪惡感。
本來她就對他的追求毫無招架之力,小小的女孩兒家心思,多多少少也會因為帥氣男子的追求而心花怒放……
她讓他熬了好長一段日子,才終於點頭答應與他在一起。

但在一起歸在一起,她本來就自卑的心理,還在悄悄發芽成長中,只消她接觸個敏感事物,便會猛地壯大起來。

在她心底,他,是個只能遠觀而無法接觸的人物。
他俊美、睿智,更是主人身邊的左右手;反觀她,階級低下,隨時都有可能被任何人取代。
他的追求,太美,太夢幻,她怕哪一天,就得要從這夢中清醒。


「與其擔心我會拋棄妳,為何不努力來抓緊我的心?」他重新看向她,睿智的藍眸內,除了堅定的神色之外,隱約有抹她無法忽視的傷痛。

「我、我可以嗎?」

「要我重複說上一輩子都可以,我只要妳,只想要妳……只想要妳,來愛我,好嗎?」

「好……」她咬著唇,主動伸手抱住面前的男人,「我會試著去愛你,你、你不要哭。」

「我哪有哭。」被終於卸下心防的小女人抱個滿懷,他享受都來不及了,哪還有閒時間哭。

「可你剛明明就……」她略推開他,直視他的目光,只見那雙藍眸漂亮的可以,還閃著愉悅的光輝,適才她以為的感覺全不復存。

「就怎樣?」

「就、就……」她說不出話,碧綠色的大眼裡寫著委屈。

「呵呵。」他笑,趁她還在支支吾吾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輕輕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也許是他的行為實在是太過突兀了吧,懷裡的小女人的面容紅艷的可以,像是被他遺忘的那顆紅蘋果一樣。
要是他的雙手沒有先以防萬一的緊摟住她,只怕剛剛她早已跑的不見蹤影了吧。

他的寶貝,有點固執,很是純真、太過自卑,也許未來她仍會有不安的時候;在那時,他會緊緊抱著她,不厭其煩地安撫她。


「這麼不放心我的話,以後二十四小時,都跟在我身邊,如何?」

「二十四小時?」

「沒錯,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守備,這樣就不用怕其他女人來搶走我。」

「欸?」

「當然,洗澡和睡覺的時候也是喔。」他雲淡風輕地說著,好像只是在談論天氣的好壞般自然,全然忽略他的寶貝一瞬間僵硬的纖細身軀。

「不要!」

「呵呵,那妳要麼抓住我呢?」

「才不要告訴你。」

被拐著走的小紅帽寶貝,還沒有發現她的大野狼先生,把本來的話題重心徹底翻轉。
還一個勁的思考,未來究竟該怎麼樣跟他繼續相處、繼續走下去。

「那我拭目以待。」


他們相擁的畫面很美好,兩人金色的髮絲在冬陽的照射下更為耀眼,更顯得有些虛幻迷離。
未來的道路,可能有些崎嶇、有些障礙,但只要兩人同心,總能一起走過。

真愛無敵,不是嗎?


【親愛的寶貝,有彼此的愛與信任,每一天,都是屬於我們自己的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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