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洛斯那孤寂的身影震撼到我,抑或是我的神經還是很大條,已經習慣被人拉著走來走去。等到我回過神的時候,安德烈已經把我拉到廚房。

而這間廚房,才像是有被「蹂躪」過的感覺嘛……

不對!蹂躪?若是只有那個包袱款款偷跑的廚子使用,應該不至於讓這間廚房像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經過的模樣,而且是苟延殘喘的生存下來。

「這……你確定這廚房已經有半個多月沒人使用嗎?」

「嘿嘿。」安德烈嘿嘿的乾笑,那模樣跟當初傑森告知我雷諾鎮內沒有人會作菜時的窘樣有幾分神似。「我使用過。」

「你?」我瞪大了眼睛,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子,沒想到鍋鏟一舉起來,便可以把原本應該是乾乾淨淨的廚房變的……好吧,我承認我找不到形容詞可以使用。

「安德烈少爺……」

一道怯懦的女聲從角落傳來,若不仔細聽,我倒會以為這棟城堡鬧起鬼來了。

「黛兒妹妹,妳醒了啊?」

我轉過頭去,出聲的是一個嬌小的金髮女子,臉蛋小巧可愛,黑白分明的大眼裡頭只有純真及害怕?她在害怕我嗎?

頭一次我覺得自己也可以是「有害生物」。

而安德烈那發亮的眼睛,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獵物似的,且嘴角笑容的弧度扯的可大的咧,不難想像這個黛兒妹妹對他足以產生什麼影響。

「嗯……我是聽到廚房有聲音才過來看看的。」

「妳以為是壞人嗎?沒事沒事,我會保護妳的。」安德烈拍拍黛兒的小腦袋,之後卻有點不太規矩的一掌搭上人家纖細的肩頭。

若不是我肯定眼前這個人是正版的安德烈,我幾乎要懷疑這麼熱情的一個人究竟是誰。

「我、我要去整理洛斯少爺的房間了。」黛兒紅著臉,只差沒有緊捂著燒燙的臉就急急奔出廚房。

「嘖,小兔子又逃跑了。」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右手臂彎,安德烈喃喃自語著,不過敢情他似乎把我遺忘了,還這麼大言不懺的在說自己的心底話。

「那個,你也太主動了點,遲早把你的黛兒妹妹嚇跑。」

我邊說邊埋身在大冰箱內東翻西找,而安德烈也只是輕笑了下,沒有要辯駁或者是回話的意思,我只好當作他聽進去了。

「那位黛兒是?」我拿出牛肉嗅聞它的味道,廚子跑了這麼久,無法保證這些食材還是新鮮的,不過也還好沒有什麼異味傳出。

「城堡內的僕人,專門整理洛斯的房間。」

安德烈邊拿出抹布整理他惹出的「殘局」邊回我話,聲音很平淡,又回到我剛認識的那個安德烈了,也只有剛剛我覺得他才真正「烈」起來。

只是黛兒的身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並不是我歧視她這聽起來就有點卑下的職業,而是這麼一個純真的女孩,居然是一個奴僕。

「堡內的僕人,不論洗衣房、打掃的、修剪整理花木的,一律中午才陸續上工。」

「為什麼?」

「因為大家都知道要讓洛斯自然醒啊。而他每日自然醒的時間大約在接近中午時刻,沒有一天例外。」

原來如此,難怪適才我一個人亂走亂繞,一個人也沒碰上。不過這樣來說,就算是做僕人,倒也清閒的很。

「對了,薇薇安。」

「嗯?」我忙著調味這些牛肉,倒也不是沒注意到安德烈對我的稱呼已經少了「小姐」這兩個字,而我也很適相的沒提問出口。

「剛剛,洛斯沒對妳做什麼吧?」

「……」

「薇薇安?」

「呃,沒有啊。」

好死不死,安德烈問起這個問題幹嘛?分明是要勾起那羞人的回憶是吧?彷彿還能感受到洛斯那熾熱的氣息烙在我唇上,那深刻的回憶不斷在我腦海中撥放……

啊啊啊啊啊,此刻我有種很想要狠狠的抹我的嘴唇的慾望,想要藉此抹去那惱人的氣息。

「薇薇安?薇薇安?」

「啊?」我回過神,安德烈正站在我身旁,大手還在我眼前晃呀晃。天呀,我居然就這樣一個人在想東想西!

「妳的臉好紅?怎麼了?」

「沒事沒事,可能是太悶了。」

老天爺,這麼彆腳的謊言連我聽了都想笑了,安德烈這麼一個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不了解我剛剛在腦海撥放哪捲「回憶錄影帶」!

「廚房總是有點熱啊。不過還是要麻煩妳做一些餐點呢。」安德烈笑著對我說,我只能乾笑回應,一瞬間我覺得安德烈除了有話想要說之外,也覺得他彷彿在算計些什麼。

「好的。」

「那就麻煩妳了。洛斯的份……還是先做吧。」

「那其他人的呢?」

「我沒算過其他人的數目耶。妳還是先做好我的、洛斯的……還有黛兒的。」說到黛兒,他的眼睛又發亮了,像獵人在敘述抓到獵物時的快感一樣。

我笑了笑,對於安德烈的「特殊要求」沒有提出疑問,我唯一的疑問是……

「那之前其他人吃什麼?也是葡萄酒配麵包?」

「平常一整天是這樣,不過有時會去鎮上繞繞,也就是因為最近有人去鎮上回來帶了妳做的餐點,我才會去找傑森。」

難怪,總覺得最近傑森大木屋裡的「難民」人口多增長了一些,且是未曾謀面的。

「那我先去找洛斯了。」他依舊笑著,雖然他說要找洛斯,可是我覺得第一目標還是他的黛兒妹妹吧。

「好。」我看著他轉過身去要握住廚房的門把,我也就繼續低下頭調理一些食材。

「對了,薇薇安。」

「嗯?」不是要走了嗎?怎麼又突然喊我?難道是突然想起其他人的總數了嗎?要追加餐點的數量?

「如果沒有什麼的話,妳應該不是在床上吧?」他突然低低的問了這句,且語意中還帶著不可抹滅的笑意,隨即握下門把開門離去。

我惱怒的瞪著那扇門,安德烈他、他一定什麼都知道了啦!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舞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