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眼前這個黑髮女人拉著走,不知道是她太過溫柔和善的面容還是我的神經太大條,我居然沒有一絲恐慌。

「到了到了。」她停下腳步笑咪咪的看著我,手卻還是用著很「出乎意料之外」的力道抓著我,像是防備著我逃跑似的。

我抬眼望著身旁的唯一建築物,這是一棟十分美麗的大木屋,外頭由白色油漆漆成,上頭屋頂則是紅色。外頭還有一個小花園,種植了許許多多可愛的花草,還有棕色矮小的柵欄來區分道路跟房屋範圍。

這……這棟大木屋活脫脫跟童話世界裡的房子沒啥兩樣嘛!看來是我太低估英國這兒的「童話效力」了嗎?

可是,不否認的是這棟大木屋在我心底已經打上一百分的價值,我也曾經希望在台灣能居住在這種房子裡,不過,只是希望。

「進來吧。」她拉著我推開那道很像墨西哥西部牛仔酒吧的小推門。

酒吧,不,大木屋裡頭人很多,年輕男女佔多數,還有幾名可愛的小孩子在跑來跑去。

只是這群人山人海們一看見我就停下了原本交談的動作,紛紛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瞧。

我也睜大了眼看著他們,又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們眼底的目光只有單純的好奇、疑惑跟歡迎,沒有半分是我預想的鄙視、敵意和恐慌。

「妮娜,這位是?」唯一站在內側櫃檯裡的金髮男子操著好聽的英文並一臉好奇的問著應該是我身旁這「綁架」我的黑髮女子。

「她剛剛站在雷諾鎮入口那喃喃自語,我就把她帶回來了。」而我身旁的這位妮娜則是以柔軟的英語來回答。

只是……妳這樣子解說無非是把我當成腦袋有問題的人嗎?誰無緣無故會喃喃自語啊!我懊惱的瞪著那位把我「撿」回來的妮娜做無聲的抗議。

「哦?是東方人呢。」

若不是這位金髮男子依舊是以好奇的語氣,我幾乎要因為他這句話就要拔腿就跑,但,事實上我已經倒退一步了。

「嘿,我沒有惡意的。妳好,我叫傑森。」

看著他友好似的伸出他寬厚的手掌,我猶豫要不要跟他握手,但思考了三秒,我還是決定放開我緊抓著大包包的手與他交握。

「你好,我是薇薇安。」我以英文和他交談,並很老實的招出自己的英文名字,總不能以中文名字來跟他打招呼吧?搞不好他還聽不懂我所說的呢。

傑森微笑的點了點頭,臉上的愉悅我看的很明白、很仔細,那是一種歡迎新朋友的笑容。

「傑森、傑森,跟你說哦,薇薇安她會做菜呢!」

妮娜這時突然蹦出這一句話,而原本已經退回到櫃檯的傑森聽聞妮娜所說的之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跑回我面前。

且不只傑森,連我身旁那些原本在淺酌的人們像是豺狼虎豹一般,以十分,不,萬分「期待」的目光瞅著我。

「妳、妳會做菜?」

「會啊。」

「很厲害嗎?」他問的很激動,而且這段對話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好像前不久才剛發生過。

「應……該吧……」

我把目光調離傑森那突然充滿喜悅之光的臉,轉向其他人,但目及的卻還是一張張也莫名充滿喜悅之光的臉龐,著實讓我有點兒無言。

「你們……你們幹嘛這麼興奮?」我傻呼呼地脫口而問,我感受到他們現在的心情像極了非洲土著突然看見上帝賜下了無數農作穀物一般。

「妳會做菜真是件棒呆了的事情!」傑森仰天,不,仰屋頂大喊著,那副模樣活脫脫就像是剛跳完祈雨舞,然後隨之看見天降甘霖的那種感覺。

但剛剛跳完祈雨舞的不只有傑森,連妮娜都一臉的興奮,還有其餘的閒雜人等也是剛跳完祈雨舞的模樣。

我依舊傻傻的看著這群人們興高采烈的歡呼跳舞,甚至舉起桌上的啤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跟我剛進門時的淺酌實在是有很大的落差。

「請問,為什麼我會做菜能讓你們這麼……高興?」我覺得高興還不足以形容他們的快樂。「該不會……你們之中沒有人會……做菜吧?」

我好像問到重點地帶了,只見眾人停下了他們的舞步、止住大口喝酒的動作,此刻他們突然又像看怪物一樣的表情瞅著我。

「薇薇安……我們全數鎮民中,沒有人會做菜。」傑森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對我吐露真言。

啊?這下換我要以看怪物的表情瞅著他們了。怎麼可能在一個小鎮中,沒有一個人能解決「吃」這件民生大事……

「薇薇安,救救我們……」傑森跟妮娜分別各握住我的左右手,若不是他倆眼中那求救的神情,不然我真以為他們是套好的。

而霏霏老愛說我心腸太軟,學不會拒絕別人。

所以,這次……我幾乎是一觸及這些人的求救目光就連思索的時間也捨棄地就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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