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晚上,我接到阿藍的電話。這時的他正閒適的準備迎娶美嬌娘吧。

「我親愛的秘書,妳親愛的上司我的老婆,也就是妳的朋友,雪兒她……」

「喂!夠了喔,扯了一大堆,你到底要說什麼?」

電話那一頭的阿藍突然嘆了一口氣,準新郎居然在嘆氣?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了?該不會是雪兒逃婚吧?哈哈哈。」我開玩笑的說著,只是另一頭的阿藍還是幽幽的在嘆息。

「喂!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別顧著嘆氣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雪兒好像太緊張了,這幾天有點食不下嚥,我覺得她有婚前憂鬱症。」

「真的假的?」

「大小姐,我還煮的炸的咧,我都快瘋掉了。」

「好好好,你別急,我會去看看她。」

「妳說的喔?對了,妳可以去開那個信封了。就這樣了。」語畢,他掛了電話,匆忙的感覺有點詭異,不過可能是去看看雪兒的情況吧。


拉開抽屜,我拿出阿藍給我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拆了開來,從裡頭掉出的是一張機票跟一封信。拿起機票,我只看一眼就傻住了,到北海道的機票?而且還是明天早上的班機?他們居然跑回北海道去了!

打開信紙,簡短的幾個字讓我馬上把這張紙撕的稀巴爛。

我等妳來,早點睡。」

他也未免太料事如神了吧,就篤定我會去北海道?可是想想既然都答應了,也很擔心雪兒的狀況,就去吧。

下了樓,一個人影也沒有,爸媽一定又跑到社區中心去閒嗑牙了,自從我跟紀司辰的感情開花結果之後,他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明天的班機,還真的如阿藍所說的需要早點睡,可是爸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等到整理完行李、洗完澡,我就該上床睡覺了,還是明天留張字條吧,總比上回什麼也不說來的好。

邊走上樓邊撥打電話給紀司辰,昨天他跟紀大哥還有姐姐下南部去考察了,只留我一個在北部。可是撥打了好多通電話,一直都是令人厭惡的嘟嘟聲。

好吧,上次我要走不留訊息;這次我要走卻是沒有人願意聽我留訊息,還真是兩極化的發展,瞪了瞪手機,我無力的走回房間開始打包行李。


第二天一早,爸媽果然還在睡,把寫好的紙條貼在冰箱上,我拎著行李走出家門,看了看就在隔壁的紀家,我猶豫要不要先告訴他,可是這麼早他應該還在睡覺,且過幾天阿藍一定也會通知他到北海道,就先不告訴他了。


然而等我到了北海道,看見了雪兒,我才發覺阿藍並不是故意拐我來北海道,且狀況比我想像的還要糟。

「妳怎麼都不吃東西?」

「我吃不下。」眼前的雪兒,嬌小的個頭依舊,只是小小的鵝蛋臉此刻卻消瘦成尖細的瓜子臉,且那黑眼圈說明她最近幾日都睡的不好。

「妳這樣會讓阿藍那傢伙以為妳不想跟他結婚。」站在她後頭,我順手拿起梳子梳理她那頭長髮。

「真的嗎?」她驚恐的看著我,我故意不回答,就為了激出她對自己的信心,不然她遲早會被內心的自卑打敗。

「我是真的沒有信心作好藍家的媳婦。」

「那就不要結婚囉?」

「怎麼可以!長輩他們一定會……」

「喂!妳是喜歡阿藍才結婚還是因為長輩才結婚?」

「當然是喜歡他才結婚……」

「那不就得了?妳都勇敢承認喜歡他了,怎麼沒信心作一個好媳婦?而且他媽媽又不是惡婆婆,有什麼好怕?難道妳要因為不能作一個好媳婦,讓阿藍重新去找一個可以匹配他的人?」我霹靂啪啦的說著,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在拉門後頭,悄悄的放下梳子,我掠下最後一句必殺句。

「反正是阿藍娶妳,又不是他爸媽娶妳。如果妳真的沒信心,就讓阿藍去找他的人生第二春囉!」二度霹靂啪啦的講完,我快速地溜到拉門,跟阿藍偷偷來了一個擊掌,換棒完成。


十幾分鐘後,阿藍在後花園找到我。

「睡了?」

「嗯,還真多虧妳的人生第二春啊,我都沒想到這招。」

「你這麼精,怎麼會想不到?」

「婚禮那天也要麻煩妳了,只是不要化妝化到搶走新娘的風采。」

化妝呀,聽他這樣一講我想起了何碧雯。原來當時何碧雯唸大學唸到一半真的跑去找紀司辰,只是一直踢到鐵板,而後來某天在美國街頭居然遇到高強,然後兩人就開始斷不了的「孽緣」。

其實高強長的不醜,只是高大魁梧的身材和總是凶惡的臉色讓人很討厭而已。

而那時高強也因為某次交通意外被紀司辰順手救了之後,就說紀司辰是他的救命恩人,欠下一份人情,當年那場扭手意外也就不了了之了,最後三個人一起從美國回來,想當初聽紀司辰敘述這一連串我怎樣也想像不出的意外發展時,真的是訝異到不行。

「你啊,怎麼會知道雪兒會這樣?料事如神料成這樣也太可怕了。」丟了一把飼料餵池子裡的鯉魚,我開始審問後頭的藍總裁。

「其實我根本沒想到會這樣。」

「啊?那你在信上寫說我果然會答應是?」

「原本是要用另一個藉口的,欸,別打我,對妳包准是好事。」

「其他人你通知了沒?」放下已經要揮到他面前的拳頭,我忿忿的放下,再洩恨地把飼料扔進池子。

「都通知了,連機票都奉上了。妳呀,現在就負責等司辰來接妳跟好好準備當伴娘。」

看著他笑的很溫文,我卻只想拿池水潑他,每次都這樣,用笑臉隱藏他的狐狸本色。


兩天後,是我十年老友藍浩辰的新婚大日,凌天跟珊珊還有曉涵在前一晚抵達北海道,現在在外頭跟準新郎聊天,而我這個伴娘則是乖乖的留在新娘休息室替緊張的準新娘加油打氣。

「妳需要氧氣筒嗎?」看著雪兒不斷呼氣吸氣的,我開始擔憂她等下會不會緊張到昏倒。

「可能要。」她邊喘氣邊回我話。

「這樣不行啦,臉色太蒼白不好,補一點腮紅好了。」說話的人是今天掌管新娘妝的化妝師何碧雯。我沒想到阿藍連何碧雯跟高強都一塊邀到北海道來。

「司辰沒有來嗎?」

悶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去南部考察要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會回來,來到北海道之後我也很忙,到現在才能空閒下來。

「是嗎?好友結婚呢,居然不來,不過搞不好等等他就砰的一聲打開門。」她邊說邊在雪兒蒼白的面容上撲點粉色的腮紅。

「欸!我現在才發現妳沒化妝。雅霏!過來!」

她眼尖,化妝師的本能一被激發出來就不得了,換了個位子,我坐到雪兒原本的位置,而準新娘則是先到沙發上看雜誌緩平心緒。

說時遲那時快,新娘休息室的門真的砰的一聲被撞開,紀司辰一臉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口,而在看見正在被化妝的我,臉色霎時變的跟雪兒一樣蒼白不已。

「妳在幹嘛?」

「化妝。」我連同何碧雯還有雪兒,不約而同的回答他這句很突兀的問句。

「妳要丟下我嫁給別人?」

什麼?我要嫁給誰了?我聽的迷迷糊糊,一旁的雪兒跟何碧雯已經笑了出來。

「她如果要嫁,也只能嫁你啦!」

「……臭阿浩!又騙了我!」

「他又騙你什麼?」這下我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藍狐狸又騙了他一次,不但讓他順利的趕上婚禮,還順便破壞了一扇門。

「他把一個信封留在我辦公桌上。裡面還有一封信寫著:「我要結婚了!還有,霏霏我帶走了。」他頭疼的說著,我只能開始有失伴娘的職責開始大笑。

「妳要嚇死我了……」他撲上前來抱住我,一旁兩個突然變成電燈泡的很體貼的先退了出去。

「這樣就嚇到你了?」

「因為妳有前科,總愛躲起來讓我找不到……」他又擁緊了我,我笑了笑,開張手回抱他。

「如果我說……,妳會答應嗎?」他緩緩的在我耳邊低語,提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要求。

「不會。」我拒絕著,今天可是別人的婚禮,他讓準新娘在外頭等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還要搞什麼鬼?

「好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的抗議都還未說出口,準新郎已經破門而入。

「好啦!準伴郎,快換衣服!」阿藍大笑的捶了捶他,再把手上的西裝塞到紀司辰手上。


十分鐘後,阿藍的婚禮很順利的開始了,眼睛盯著台上新郎新娘在前頭,我卻還要不斷分神注意旁邊這個不安分的伴郎。

「你在幹嘛?不要亂動!」礙於公共場合,我只能小小聲的罵他。

「齊雅霏。」

「幹嘛?」

「妳願意嫁給我嗎?」

「什麼啊?」

「現在氣氛很好,妳以後有的是機會罵,快回答。」

「你又沒說喜歡我,幹嘛嫁你?」掃了一眼前頭準備要交換戒指的準新人,我繼續小小聲的低吼。

「妳這笨蛋還沒想起來?我當年的Je veux te dire que je t'aime是法文的我想和妳說我愛妳!」他嚷了起來,音量大到換我跟他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前頭的阿藍轉頭過來,已經交換好戒指的他正笑笑的看著我。

「前面那對已經完畢了,現在換我要問妳。齊雅霏小姐,請問妳願意嫁給我嗎?」一時之間,全場爆出歡呼聲跟口哨聲,我盯著他,發現他伸出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我願意!」不再顧慮,我大聲的回應他。他激動的把我擁進懷裡。

「恭喜今天的兩對新人啊!那我是不是也該向妳求婚了?葉品珊小姐?妳願意嫁給我嗎?」

面對凌天突兀的問句,珊珊紅著臉緩緩點了點頭。很突然地,場面變成三對新人,歡呼聲不斷充斥著整個場面。


「愛上妳,是我最大的幸福……」婚禮過後,他偷偷地這樣跟我說。

輕輕的吻了吻他,我笑盯著他還是不習慣我主動而逐漸臉紅的帥臉,而後緩緩的說著:「聽你說愛我,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輕聲回應著,他笑的好開心,緊握的雙手彼此約定了,再也不要分開、再也沒有離別。    


                                      【全文完】



※《聽你說愛我》最終回奉上了,謝謝大家的耐心等待。
歷經一年的苦磨,在今天劃下句點,著實有點不捨……

結局部分,雖然看似圓滿,可小風我還是有點不太滿意……(嘆)
但至少,他是一個很皆大歡喜的結局。

謝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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