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

心不在焉的走在往學校的路途上,意外的聽見有人叫我,應該不會是那腳程快的跟用飄的一樣的大魔頭吧?

害怕的轉頭過去,看見是好友季曉涵,這才鬆了口氣。

「妳嚇死我了。」

「什麼嚇死妳?難道我是洪水猛獸?。」她好笑的看著我,對於我的驚慌失措僅抱持一咪咪的疑問。

「呃,沒有啦,沒事沒事。」

曉涵了然似的點點頭,卻又突然觀望起四周,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妳在看什麼?」

「找妳的保鑣,紀大帥哥呀。怎麼?他今天沒護送妳上學?」

講起被我遺棄在家的大魔頭,我的臉頰又忍不住燒紅起來。清晨時的夢境也突然在腦海重複撥放。

暗叫了聲,我把臉埋在手掌裡。怎麼該想的不想,一直想到早上那個綺麗,不不不,是詭異的夢境。

「霏霏?霏霏?」曉涵搖了搖我,對於我現在突發的鴕鳥姿勢不名所以。

「難道妳跟紀司辰……」她突然驚叫,過大的音量連帶引起了許多同學及其他路人的回眸及觀望。

急忙撲上前捂住她的嘴,她現在這樣大聲嚷嚷,擺明在用大聲公宣傳我與大魔頭的關係。

大魔頭在學校裡出名的很,如同他的哥哥紀司磊一樣,在校園裡所扮演的角色不光只是學生而已,就像是天生的發光體,舉手投足之間都吸引一海票人的目光。

他們繼承紀家優良的血統,不論做什麼都很出色。

老師們視他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在女同學眼中他是白馬王子,按照理,他應該是男生的全民公敵,只不過,他處事圓滑,八面玲瓏,搞的全校都以他為榮似的。

頂著哥哥是傑出校友、父親是鎮上名人的光環,他在這一個社區可說是既吃香又有名。

但不論他如何有名,如何出色,對我而言他都是一個大魔頭而已。原因無他,純粹就是不喜歡。不喜歡他總是出現在我面前,不喜歡他干擾我的作息,打亂我的生活,強行進入我的生命中。

「我跟他才沒怎樣呢,不要亂講。」

「可是,霏霏,他對妳很好啊。」他哪裡對我好了?其他人看見他對我的好都只是個幌子而已,難道他們都是瞎子嗎?

「他哪有對我好?曉涵我告訴妳,這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他。」

「可是……」

「沒有可是!」

突然,一陣殺氣夾帶冷意襲來,頸項上的寒毛跟著警戒似的豎了起來。

「妳不該打斷季曉涵的話,至少先聽人家說完。」很輕柔的語氣傳來,我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我不敢回頭,剛剛大聲嚷嚷的內心肺腑之言,他肯定一字不漏的全聽了進去。

「霏霏,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剛……」

這邪惡的大魔頭,為什麼故意在我耳邊呵氣,這樣很好玩嗎?我除了寒毛跟雞皮疙瘩可以掉滿地之外,沒有其餘東西可以掉了。

「剛剛怎樣?」轉過身,我手插著腰,佯裝微怒的瞪著他。

「沒怎樣啊,我好像聽到某個人說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我了。」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深沉,我沒有特別留意,只專注在與他的對話上頭。

尷尬的紅了臉,他果然聽到了,不過這樣也好,趁現在威嚇他不要再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也是一件好事。

「就算妳討厭我,我也要像小強一樣黏在妳身邊。」他俯身在我耳邊緩緩低語,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所聽到的,他現在貶低自己是小強,還說要黏在我身邊是怎樣?就算想開玩笑,這個玩笑也開太大了。

「你在說笑?」我挑眉詢問,而他對於我的疑問似乎很不以為然,只是也挑起一邊眉頭,但並不打算回應。

曉涵在旁看我們玩起眼神遊戲,不明所以也無法參與,只有睜著骨碌碌的大眼觀望我們。

「你在說笑?」不甘願他徹底忽視我的意見,我再次詢問,只是這次語氣重了些,也多了點殺氣。

「妳哪隻耳朵聽到我講『說笑』了?」

「兩隻。」他楞了會,隨即狂笑出聲,那副模樣活像是我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難得妳這麼聰明,該不該獎賞妳?」翻了翻白眼,對於他這番言論我不表示意見,只當作一個瘋子在發瘋。

「親愛的小霏霏,我先去學校了,記得別遲到。」他摸摸我的頭,還很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對我眨眨眼,才轉身離開。

盯著他挺拔的背影,我真的好想、好想拿一顆石頭扔他,每天只會戲弄我,而我也只能乖乖給他戲弄。

「霏霏?妳還好吧?」好不好?看我的臉色就能一目了然了,好的不得了,好到想要把紀司辰砍成兩半!

「先別氣了,得趕快到學校了,不然我們會遲到。」

曉涵適時提醒我現在的時刻,只是我一想到等下又要跟大魔頭面對面,心底又是一陣不爽快,但礙於上課遲到這件大事,只能嘟著嘴被曉涵拉著走。

到了班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興奮的笑容,跟曉涵對看了一眼,她搖搖頭,也不知道全班在高興個什麼勁。

「霏霏、曉涵,快來,快來看看這個。」同學群甲呼喚我倆過去班上興奮的暴風眼中,我有點怯步,因為大魔頭也夾雜在其中。

「快點啊,快過來看看。」同學群乙加入呼喊我們的行列,一海票的人等著我跨步過去與他們同樂。

大魔頭挑著眉看向我,臉上是他那一千零一號的標準狐狸牌笑容,心底很毛,剩餘的雞皮疙瘩也掉了滿地,但拗不過他們放射的熱烈要求光線,我拉著曉涵走向暴風眼中。

「什麼事情值得你們那麼興奮?」

「這學期的行程表內容,居然還有歲末聯歡可以過。」

我拿起那薄薄的一張紙,仔細研究打量。高三下了,除了讀書還是讀書,還有考試跟考試。一點點小小的放鬆都能令我們這些抱著書本猛啃的學子們發出普天同慶的歡呼。

「可是還很久啊,而且在那之前還有模擬考。」我這句話才剛說出口,班上全部人都以憤恨的眼光射向我,好像我剛剛說出晚會取消了似的。

「霏霏,妳就不要再提醒我們那殘酷的事實了。多想想愉快的不是比較好嗎?」

「是啊是啊,副班長,妳就當作沒看見那個字眼。」

在班上,『考』這個字眼是個禁忌,三年下來,大家都考怕了。因此決定一個共識,『考』這個詞兒,不准出現在我們班。

那如果遇到要小考時,該怎麼宣佈呢?很簡單,只要站在講台,用很難過的眼神及哀怨的表情,清下嗓子,再說出:「各位同學,明天的國文課要……咳,你們懂得。」

同班三年,感情好的跟強力膠一樣,班上同學馬上就能會意,立即發出殺豬似的慘絕豬寰叫聲。而每次宣佈要考試的這種苦差事,都是我跟大魔頭在做,沒辦法,誰叫我們兩個是班上的主要靈魂人物。

「是,我錯了,我對不起大家,當作我剛剛講錯話了。」我像唱戲似的跟大家說抱歉,只差沒學日本人那樣鞠躬彎腰。

在一片歡樂之氣息之中,我看見大魔頭臉上漾著那標準狐狸牌笑容,只是又好像有點不太一樣,說不出那種感覺,而他就只是笑著直盯著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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