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舞風 著

漸漸習慣有他的陪伴,我從不認為我是一個怕寂寞的人,只是這幾個月以來,他讓我深深體驗到有人陪伴自己身邊的滋味,真的很好。

怪異的感覺在心頭發酵,看見他俊朗的臉龐,已經不會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漠然的對待。發覺自己開始喜歡看他笑,喜歡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模樣。當他對我笑的時候,臉上燒紅的感覺,已經快把我逼瘋。

「以前都是被愛,妳現在總算有想要愛人的念頭了。」

好友這樣對我說,而這個說辭瞬間讓我覺得世界天翻地覆了起來。我已經愛上他了嗎?愛上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時間讓我承認我已經愛上他,但是我卻不能大方的跟他告白,我害怕只要一講出,我和他之間和諧的關係,就會崩裂瓦解,化為烏有。曾經他問過我暗戀這個詞該怎麼解釋?我要說:暗戀,是甜蜜加上苦澀,甜就甜在愛上這個人,感覺好幸福;苦澀就是明明愛上了,卻不能說出口。

我開始深信,暗戀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我依舊每個週末到starbucks去,而他也準時每個週末出沒在那裡。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偏偏要忍受住心底野性的渴望,渴望想要碰觸他,渴望直接跟他訴說自己早已愛上他。只是當他眨著晶亮的眼眸,用低沉的嗓音說我們已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時,那股慾望又硬生生的被壓了回去。

在愛情裡,我是絕對的弱者,以往都是別人追求我,現下換自己史無前例的去追求別人,傻傻的不會捍衛。像現在,他和一位美艷的女人在談天,而我只能坐在位子上畫稿。

手很乖的拿著鉛筆在畫,眼睛卻不安分的往十點鐘方向瞄去。愛情,真的會改變一個人,這樣擔心最愛的東西被搶走的感覺,我是第一次嚐。而這些舉動,我以前都沒有這樣做過。

他突然往我這邊看了一眼,而他面前的女人也跟著望我一眼,了然似的點了點頭。他,該不會是有了女朋友,而那個女朋友,是現在這個美艷女人?剛剛往我這邊看,是向她保證,我只是一個朋友嗎?

愛情,真的也會讓人胡思亂想,這個念頭充斥在腦海,其他任何想替他解釋的念頭都被阻擋在外。

許久,那個我認為是他女朋友的美艷女人,站起身,似乎準備要離開。突然,她吻了他的臉頰,而他也沒有拒絕性的推開。眼前這一幕讓我說不出話來,就這樣看著他送她出去。

「妳怎麼了?不舒服嗎?」他走回來,看見我一臉驚懼的看著他。他盯著我,臉上浮現擔憂的神情,只是這種朋友式的關愛不是我想要的。

推開他欲摸向我額頭的手,無視於他驚訝的臉色,我連圖稿都沒帶走,直接奔出starbucks。

連續一個月沒有去starbucks,我好想念那裡的咖啡香,但更加想念的,是每個週末都會看見的他。

自從那天在starbucks推開他之後,深深覺得已經沒有臉再在他面前出現。暗戀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只能暗自狂吃醋,不能大方的表示自己的感受,活像個小媳婦一樣,逆來順受。

手機突然響起,出版社的編輯打電話來,說是畫稿有誤差,要我去趟出版社。只是我從事這個行業以來,還沒有錯誤出現。難道是因為最近心情低落,失去了我該有的水準了嗎?

「畫稿哪裡出了問題?」一到出版社,我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工作影響的可是我的生計,馬虎不得啊。

「有問題的不是畫稿,是那位先生。」

編輯笑笑的指著我身後。我回過頭,是他。張大著嘴,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他一直拜託我,看他那麼可憐,只好幫他囉。」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編編那麼好心,幫他打電話騙我來這裡,甚至退場把空間讓給我們。

「為什麼不到starbucks來了?」他定定的看著我,灼熱的眼神讓我不敢面對,只有低頭不語。

「沒有為什麼。」

「如果妳不是以鴕鳥姿態跟我說的話,我會相信!」

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嚴厲的口氣跟我說話,逼的我不得不抬頭看著他。連帶發覺他瘦了,是因為工作太忙碌了嗎?

「我找妳找了一個月了,我也不知道妳的名字,所以妳的編輯有所顧忌,不能將妳的資料供出。」他拿出那天我留在starbucks的圖稿,我感覺淚水順勢流出,他就靠這幾張圖稿找遍所有的出版社嗎?

見我開始掉淚,他慌了手腳,與之前凡事冷靜的模樣完全不同。

「妳別哭,妳哭我就沒輒了。」

「你為什麼要找我?」

他嘆了口氣,伸手將我摟進懷裡,下巴頂著我的頭。「我還沒有告訴妳我喜歡妳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妳了,深深被妳毫不做作的單純模樣吸引。」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

「她只是我以前的初戀情人,來看我過的好不好。那天把妳介紹給她,她還誇說妳長的很漂亮。我那天想要跟妳告白的,誰知妳避我如瘟疫,之後就消失一整個月!」

我笑著把他摟緊,他楞了楞,把我抱的更緊,像是一輩子都鬆不開手。

「妳有喜歡我嗎?」他緩緩在我耳邊低語,我窘的羞紅了臉,卻打死不肯說出真話。

只是他不肯放過我,依舊在我耳邊低聲問著有沒有喜歡他。愛戀的甜跟暗戀的苦交織糾纏的心情在此刻山洪爆發,我紅著臉緩緩點了頭。

他笑著吻上我的唇。初夏的陽光從窗外照射了進來,遠處的starbucks傳來陣陣咖啡香味,我彷彿也聞到了幸福的味道。



「妳認為暗戀該怎麼解釋呢?」「暗戀是甜蜜跟苦澀的交纏結晶,蛻去苦澀的外衣,就是甜蜜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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