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唷唷,咱們的俊男美女配總算捨得進來了喔。」

一靠近他們這群好友,阿宇臉上就揚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過他這句令人想揍他的言論,卻立即得到我跟長毛的白眼。

「唉呀呀,連動作都一模一樣。說,你們剛剛是不是出去偷玩親親啊?」

混蛋阿宇,十句話出口,有十一句都是爛話。

不想理他,懶懶的癱在椅子上,邊小口啜飲馨婷已幫我點好的百香綠邊忍住全身的熱燙。渴望能用一點涼意能疏散身上的不舒服,不過卻毫無效果,頭已經開始昏沉……

微微睜開快閉上的雙眼,堅決打死都要硬撐場面,不讓痛苦出現在臉上。我這倔強的個性也常讓心渝氣到昏倒,她說若真沒有辦法,要麻煩別人時,一定要說出口。

但我這死個性一直沒有改過,因為就是不希望大家把關注放在我身上,讓他們為我擔憂。

輕輕把臉頰貼在桌面,沁涼的感覺令我發出一句輕嘆。

「靜萱、靜萱,妳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

我睜開不知何時已閉上的眼眸,抬眼望向問話的雪兒。我搖搖頭,但搖頭的姿勢卻讓腦袋更加暈眩。一隻手伸了過來,撫上我的額頭。長毛慍怒的話語在我耳邊迴響……

「妳發燒了!燒成這樣還不說,妳是怎樣!」夠凶,大夥沉默了。

「好了,長毛,現在不是兇她的時候,快帶她回去休息。」

「嗯,現在不是怪她的時候,她現在是病人不可兇的啦。」

臭阿宇,同樣的話被你講出來就是不一樣。我看向長毛,他那張好看的臉現在皺的死緊,我很想跟他講他皺眉的樣子好醜,我也好想伸手撫平他眉間的皺折,只是我沒有力氣。

全身好痠痛。病毒效力來的很快,而我的抵抗力從以前就特別弱,不舒服的感覺襲滿全身。他也看向我,跟我說了句等他騎車過來載我回家的話,就捲出門外。

雪兒靠過來輕輕抱住我,懊惱的跟我說她怎麼沒發現我不舒服,還帶我來板橋。雪兒就是一個如此讓人憐惜的好女孩,明明不是她的過錯,她卻通通攬上身。我也好想跟她說不是她的錯,不需要責怪自己。但我只能給她一個沒事的的眼神。

「雪兒,帶靜萱到外面,長毛怪載她回去。」阿藍從外面探頭進來告知我們。

外頭的風好冷,刮著我的臉頰,我感覺越來越不舒服,大有昏沉的念頭。

長毛下了車,把他的外套套在我身上,吩咐我要穿上。在雪兒的攙扶下我上了長毛那輛看起來很高的機車。長毛拿了一頂安全帽給我,我瞄了一眼手上的,再看看他頭上戴的。是因為發燒的緣故吧,我竟說了句連我自己也呆掉的話。

「我要銀色的……」

長毛詫異的回頭看我,我無辜的回望他。一旁的雪兒跟阿宇也傻眼,沒想到我在生病時還要搞任性。

「好好好,銀色給妳,我戴黑的。」

長毛拿下原本套在他頭上的銀色安全帽,順便調了調長度,再套在我頭上。跟阿宇他們道了聲再見後,便載著開始昏沉我開始上路。

騎到一半,長毛在路邊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他,只是他沒回答我。

他突然抓起我放在他衣角的雙手,往他腰部環繞。呆愣住,而他只回頭對我咧開嘴。

「我可不想回到妳的住處時,才發現妳被我丟在路上。」

瞪著長毛的背影,好歹我也是一個女生耶,就這樣大剌剌的抱住男生的腰部能看嗎?不過也沒有什麼人會看啦,這樣緊緊抱住男生的女生,在外人眼裡看來應該很像情侶吧。

預防自己可能會被長毛的高速駕駛下被甩出去,我緊抱住長毛,把熱燙的臉貼在他的背後。

「靜萱,妳還醒著嗎?妳的體溫很高,我盡量騎快一點回去,妳還可以嗎?」

咕噥了一聲,而長毛也搞不清楚我點頭還是搖頭亦或是說了什麼。長毛身上清爽的味道讓我全然放鬆,也讓我完全不理會長毛說什麼,更不怕他把我載去賣掉。

我漸漸聽不見耳際邊呼呼作響的風聲,我也聽不見旁邊沒良心駕駛刻意發出的喇叭聲。任由黑暗將我包圍,把我籠罩……


才睜開眼,我就忍不住咒罵出聲,全身彷彿被卡車輾過,如果我現在舉起我的雙手,說不定還會有喀啦喀啦的聲音。

環顧室內,熟悉的景物讓我知道這裡是我跟心渝的住處,不過我昨晚是怎麼回家的,我居然完全沒有印象。

活像個宿醉後的女人,我又忍不住咒罵出聲,因為頭痛到幾乎快山洪爆發土石流。心渝突然打開門進來探頭探腦,看見我已醒來且正坐在床上咒罵個不停。

「親愛的,妳總算醒了,嚇死我了。」

嚇死的是我吧,全身痠痛不已,又突然被這顆突然衝過來的砲彈轟中,我慘叫出聲。

「我怎麼了嗎?我覺得我好像被卡車輾過耶。」緩慢轉動僵硬的脖子,我詢問黏在我身上的心渝。

「咦?妳不記得了嗎?」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又繼續跟我說,「妳昨天發高燒,被毛先生帶回來,妳不記得了嗎?」

我?我給長毛載回來?為什麼我什麼印象都沒有咧。一堆問號在我頭頂冒泡出現。

心渝盯著我,突然怪叫了一聲,「妳、妳不會忘記長毛是誰吧,那、那妳記得我嗎?我是心渝啊!」白了她一眼,我當然知道她是誰,她是我的親親好友心渝,外號聯誼女王。

「我又沒有燒到失去記憶,緊張什麼啦!」不滿的撇了撇嘴,我佯裝微怒。

「那,妳記得毛先生嗎?」二度白了她一眼,就說沒失去記憶咩,還硬要問。

「記得記得,他超級愛欺負我,頭髮還留很長,前不久還帶我去看了我最堵爛的鬼片。」話才剛說完,就聽見我的手機傳來一陣鈴聲……

「哈囉,妳有沒有好一點啦?」唷,真是見鬼了,是阿宇打來的。

「我很好啊,除了感覺被卡車輾過之外,一切都很好。」而阿宇回我這句話的反應是發出一種很三八兮兮的笑聲。

「你發癲喔,笑的那麼像巫婆。」

「講什麼發癲,我看是妳發春發浪了。」

什、什麼發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那幾個詞是從我手機傳出來。

「嘿嘿,昨天長毛怪有沒有乖乖帶妳回家啊?還是偷偷把妳載回他家了。」

呸呸呸!難道你嘴巴就不會講出一些比較正常的話嗎!!阿宇說一般人在那種情況下就會那樣想啊。而我只能沉默。

「不要裝安靜唷,長毛怪現在在我旁邊,妳要不要跟她講電話?」

「呃!不、不要,我不要跟長毛講電話」

「蛤!妳確定不要嗎?」

在我連說三聲對對對之後,阿宇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竟然對長毛說,「長毛怪,怎麼辦,靜萱說她不想跟你講話耶。」

「林振宇你這個王八蛋!」對著話筒吼完,我便立即掛了電話並關機。一旁的心渝呆了呆,拍拍她的臉,我讓她能順利完魂歸渝。

「妳剛剛嚇到我了,突然大吼。」說完,她還小小力的拍拍胸口。

「我問妳,我昨晚是長毛帶回來的?」心渝點了點頭。那就怪了,為什麼我沒印象……

「昨晚我突然接到毛先生的來電,我一直很好奇他是怎麼會有我的電話。他問我們的家在哪,他現在要帶妳回家。我更好奇怎麼不是妳打來。他說妳在發燒,已經昏昏沉沉的。我就告訴他地址啦,後來他還把妳抱上來,害我超傻眼的。」

心渝霹哩啪啦的一口氣說完這一長串她昨天與長毛的互動。這下我更傻眼了,長毛抱我上樓?喔,老天,讓我死了吧。我是否該慶幸我那時已經昏睡,不然一定會羞憤而亡。

「你們認識那麼久,這次他好心載妳回家,妳竟然強抱人家,唉。」什、什、什麼強暴啊!講的那麼難聽!

「王心渝,妳給我解釋清楚喔,什麼叫強暴人家?」她笑嘻嘻的告訴我是強行抱住人家,才叫做強抱,不是我想的那個強暴。

「那是他要我抱住他的,不然我會被甩出去耶!」

「好啦好啦,我知道。對了,這個是妳的藥,是毛先生買的。另外這個,這件外套是毛先生的,妳昨晚打死不肯放,他說先放在這裡,給妳當抱枕使用,妳呀,幹嘛一直死抓人家的外套不放啊?」

敢情心渝小姐妳是肺活量太好了是嗎?該講的話講講就好,不該講的不要一起講。抱著長毛的外套,開始覺得沒臉出現在他面前。昨晚發生的一切足夠讓我埋在地底過活了。

「唉唷,現在不是困窘的時候啦,學校都要準備考試了,妳還有空在害羞。」

對吼,我都快忘記自己的本業是學生了,而學生的命運總是悲哀的,因為一旦判官判定自己哪一科沒過,就完蛋了。暫時先把長毛撇一邊,考試跟長毛比,當然是考試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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